抗战，文革，历史 - 从余杰和余秋雨的论战说开去

2001年11月

有一部电影，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但有一句台词却如鬼魂一样时刻附在我心：“人类最大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如果日本政府今天对我们说：真对不起，我们日本人在1937－1945年间犯了很多错误，派军队来中国，给贵国造成了不少麻烦，真对不起。我想任何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认真反省和认罪的态度。更何况以日本极右翼分子为代表的很多日本人根本就不认帐。同样，在今天的中国，对于1966－1976的文化大革命，对于这个比抗日战争近得多的历史时期，有多少人对之有过深刻的认识和反省呢？仿佛那只是过眼烟云，早以云散， 还是早点赚点钱是实惠。 

我们中国人传统上就是健忘的民族。大家一定记得鲁迅的名篇 ： 为了忘却的纪念－纪念刘和珍君。文化大革命对于人性的摧残与践踏，令人发指的行为比起日本和德国法西斯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家都说，毛泽东同志在他晚年犯了严重的错误，一小撮以四人帮为首的反革命分子利用了他的错误，给国家带来了灾难。个人又罔谈责任？一言概之，反正不是我的错，错都在四人帮，我们大家都被利用了。 

一位德国历史学家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如此优秀的德意志民族会在1933－1945年间为希特勒这样的人物而万死不辞？究竟是谁该为这段荒谬的历史负责？最后他得出不是结论的结论：任何从1931年起没有公开站出来反对纳粹的人都对对这段历史负有直接的责任！ 

大家对日本极右翼的丑恶嘴脸都印象深刻。且慢！让我们来审视一下我们自己，那些在文革中驾臭老九土飞机的人，严刑逼供的人，出卖朋友的人，用笔杆子替四人帮摇旗呐喊的人，何曾见过他们哪怕是一丝半点的忏悔？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日本右翼会越来越猖獗？我不得不把它同日本串改侵华战争的历史教科书联系起来。日本人从小就被这样教育着，又怎么可能会有正确的反省？历史就象妓女一样被玩来玩去。同样，如果我没记错，文革时期的教科书里曾经出现过林彪与毛泽东在景冈山会师的荒唐记录。到现在，我们学校的历史教科书写到1949年就嘎然而止，仿佛之后就是国泰民安，莺歌燕舞。这又怎么叫我们年青的一代认知真正的历史呢？ 

一个从不正视自己过失的民族，一个从不自历史中吸取教训的民族是厚颜无耻和没有前途的民族，同样，个人，政党，国家都莫不如此。他们可能会有一时的繁华。但是，他们终将还会栽在历史的脚下，而且一次比一次栽得更惨！一个民族，政党或国家，在患上集体失忆症的时候，就是走向另一个深渊的开始。

我想这就是余杰的“你为什么不忏悔”的悲情所在。这和巴金倡导了20年的建立文革纪念馆的动机是相似的。我觉得他的文章不是针对余秋雨个人而来，也不是为扳倒谁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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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余秋雨， 你为什么不忏悔？》摘选

         到底谁是文化杀手 -  余秋雨的“文革问题”调查 

         抽屉里的北大怪才余杰